锁钥四方城的前方平原上,被战火烧成一片灰烬,到处都是战壕和弹坑,不断燃烧的尸体与马车。从城墙的瞭望台上,可以远远望见卡莱尔军,波西米亚军,以及尼洛微王国军,翼赞议会组成的帝国联军。
在巨大的帝国国徽旗下,各支前来参加围城之战的领国军队们,都争先恐后地打出自己的家族纹章旗,远望去,就像一片旗子组成的大海,在大风中波涛汹涌。而在这片由旗子组成的海洋之中,似乎马上就要被淹没的青应色城堡上,则插满了清一色的嵌有36颗星的红旗,那是国民议会军的军旗。
入秋以来,闭城自守的议会军,不断承受着来自帝国联军的进攻,并且拼尽全力保护好城堡背后的都市——内河港,一旦帝国联军攻破城堡,内河港便会失去保护。而帝国联军便可以沿河而下,长驱直入,反之,只要帝国联军无法控制内河港,庞大的军队便会因为没有充分的后勤保障,而不敢贸然攻入尼洛微腹地。
由于内河港源源不断输入来的军火兵源粮草,使得帝国联军实行的围城战术收效甚微。即使派出小分队突入城堡与内河港间的道路,试图阻隔其联系,该小分队也会立刻被城堡中派出的军队消灭,而难以得到位于城堡北方的平原上的帝国联军大部队的支援。
虽然两万议会军要抵住二十万帝国联军的进攻,但战场局势似乎对革命势力有利。国民议会军要做的,只是坚持,坚持到局势的逆转。
士兵们一齐聚在城堡中,整日受着死亡与伤痛的阴影,神经因为太过紧张而变得麻木。有些士兵甚至因为太过压抑而去**城内的女性,将军们对此深恶痛绝,予以打击。同时,也要求尽量隔离男女性士兵以及军人与非军人。因而,作为参谋的贝缌被临时撤职,转为奥菲军团长基恩将军的私人秘书。
虽然起初贝缌对这项人事决定很生气,但后来便也不怎么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了,因为她和基恩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了。
“今天是星期几?多少号?”基恩揉揉太阳穴,想要尽量保持清醒。
“唔,我也忘记了。”贝缌麻利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军服,向腰上别好了马刀。“不过即使不知道日期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城堡里的时间是停滞的。”
“又是出去任务么?”
“一小股敌军深入至内河港东面,可能会威胁到从涅斯运往城堡这儿的粮草。”贝缌并没有对此感到多吃惊,因为不断地反击敌军的深入,已经成为这片战场上司空见惯的事情。
“也好,让我再去收集一面不同的敌军军旗。”基恩望望自己办公室墙上的那些挂满了的敌军贵族纹章旗帜,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天气越来越冷了。”贝缌抖抖肩膀,她身上穿的衣服略显单薄。不仅是她,城里所有将士们都仍没能取得过冬的装备,革命八郡的工厂未能充分生产出足够的衣服,而且之前一大批生产好的衣服被敌人在运往内河港的途中截取了。这是帝国的经济封锁政策的效果。
“要喝口酒暖暖身子么?”
“不要,会影响战斗的!你也少喝点,基恩!”
贝缌夺过了基恩的酒,基恩却像个小孩一般嬉闹着,抱住她之后,想要夺回她高高举起的酒。
“不要一下子就抱过来啊!”贝缌马上放弃了反抗,将酒还给了基恩,两脸通红。
“唔,抱歉抱歉。”基恩这才收敛了一些。“不过,看来你衣服里没有穿软甲啊。”
“软甲都是钢丝,太冰了!”贝缌摇摇头,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样也轻松,正好。”
“不行,必须按照条例穿好软甲!”
“诶,可是很多人都没有在遵守这条啊!”
“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基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断言道,这让贝缌不得不服从。
不一会儿,闷闷不乐的贝缌穿好了软甲,与基恩一齐走出了房间。
“好了,将军,快点赶去队伍那儿集合他们吧!”贝缌呵了两口气,之后立马便转换成一名干练的士兵,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她还苦于寒冷的闷闷不乐。
“在这之前,把这件披风穿上。”基恩卸下了自己的披风,不由分说地塞在她手中。
“诶?可是这是给将军分配的!喂,基恩!”贝缌正犹豫着,只见基恩早已逃之夭夭。
“穿那披风你会看起来更漂亮的!”基恩开玩笑道。“让我们的士兵看过他们的族长大人仍旧楚楚动人,容光焕发,才是对士气最大的鼓舞啊!”
贝缌抱着仍然有基恩的体温的披风,最后犹豫地穿了上去。
士兵们早已准备好了装备,由于奥菲军这次是配属于另一支军团作为辅助部队,所以士兵们并未携带什么重兵器。作战计划是由城堡做好阻隔敌方援军的准备,再由出阵的主力军团来对敌方的突击部队进行强攻与炮击,摧毁他们刚刚建起来的阵地,而一旦敌方突击兵团有所移动,奥菲军便对移动之敌发起骑兵冲锋,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议会军最痛恨的便是这些突击兵团们进行的游击作战,这会极大削弱内河港向城堡的补给,所以军队司令部的命令很重,对游击作战的敌人绝不手软,一旦发现,全部杀光,因为没有余力收容军俘了。
而奥菲军也成为了这一政策的执行者,整个大环境的恶让奥菲军渐渐杀戒大开,起初基恩还曾尽力阻止不人道的杀戮,但也越渐麻木了。
“话说奥菲公主还一直倡导人道主义呢!我们的军队行径这么恶劣,不会很糟糕么?”
“一剑毙命,绝不刺上第二剑,这就是北斯族在战斗中的仁慈与人道。”贝缌及时打住了基恩动摇的内心。“基恩你的确是个优秀的军事家,但却不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啊!”
“是么?”基恩听后有些心虚。
“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完全足以弥补。”
“哎,我可不希望作为女人的你要以战士的身份辅佐我!”基恩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好的!”没想到不是却生气了。“既是作为女人,又是作为战士,陪在你身边!”
奥菲军列阵于大军的最左侧,阵前正是势单力薄的敌军的一支。这股敌军分为两支,各自是分属于卡莱尔王国与波西米亚王国的封建军队,因为要贯彻联军政策,帝国联军一般都是如此联合行动。联合行动虽能防止某位将军功高震主,但却有着极大的弊端。因为卡莱尔与波西米亚两国是潜在的敌人,故双方并不乐于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因此,议会军一般在进攻敌人时,便倾向于采取逐个击破的战术。
奥菲军的任务便是,在围剿这支卡国军队时,若波国军队支援,则向援军发起妨碍性进攻。
贝缌一边打了一个打喷嚏,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那支犹豫不决,不敢来支援的波国军队。的确,在贝缌身后的战场上,正上演着人间地狱般的场景,若非同族兄弟,谁会愿意舍命相救呢!
“封建军队就是这样无法团结起来,一旦军队的领主判断自身难保,便会不再执行上级军令,径行逃跑。”基恩指着两支敌军各自悬挂着的不同的家族纹章旗。
“所以,旗子越多的军队,力量越弱。”
“就好像一群小孩包围了一个大人。”贝缌用她自己的方式理解了这场战役的本质。
结果,那支波国军队抛弃了卡国军队,向西逃往朱提亚公国了。而奥菲军的任务便是紧随其后,追击他们,消灭他们。
因为是向着敌人的后背挥下马刀,所以,奥菲军的士兵们完全没有身临战场热血沸腾的感觉,他们更感觉自己是强盗,在追杀一群毫无战意,被征召至异国他乡服征的穷苦农民们。
但又想到这些人若今天不消灭掉,明天又会调转矛头,威胁后方安全,士兵们便又开始麻木地执行杀人命令了。
突击兵团往往会带上充足的粮食,这也是基恩下令追击敌军的目标,一旦粮食到手,便不再追击。
正当他们将两马车粮食虏获时,城堡那边也响起了隆隆的炮声。现在的城堡防御工事,越来越多地要依赖新修的战壕。原本的城墙,关隘,都在一点点地被击毁。
奥菲军团携着战利品,并非跟随主力军团回城堡,而是受命令去协防内河港。
港口上的士兵们忙赶来请求刚刚入城的奥菲军前往码头帮助搬运物资,北斯族人们爽快地便答应了。
“沿河的几个重要据点又被朱提亚公国和波图恩公国占领了,以致于船队一边交战,一边前行,损失了不少物资。”一位船长向基恩和贝缌诉苦道。“本来奥斯纳布城应该派出足够的士兵来保证补给线路通畅,但由于蒂莫西的国王军突然下山,攻下了湖堡,以致于奥斯纳布不得不派大军去围城。”
“什么!那么陆军建好的运输兵战也难以运转了么?!”基恩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国王军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不但无法维持起冬天需要的陆路运输,就连现在的水路运输也时断时续了么?!”
“到了冬天,瑞驰河一旦冻住,我们就会失去后勤补给了是么?”贝缌想到这儿,也不禁焦虑起来。
就在这时,白茫茫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雪花。
本以为下雪会是对围城的帝国联军的一样兵器,可谁知这对议会军更加致命。
随着冬天的到来,一切的步子都变得慢了下来。基恩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以往的那个面对战场泰然自若的基恩不见了,这让贝缌越发心疼。
两人站在城墙上向东望去,越来越多的封建军队因为服兵役日数已足,或者后勤难以维持的问题,趁着大雪未能封闭道路前,撤回自己的领地,但这似乎并未减小帝国联军对城堡的压力,因为联军的准备更加充分。
城堡里的士兵们一直期盼着奥斯纳布赶快击败湖堡中的但蒂莫西王国军,从而大同后勤援助通路,眼下不仅仅是粮食,军火也快用光了。
“基恩,答应我,要是今后局势大变,我方危急时,你千万不要冲动,而要率领着我们逃离这里。”贝缌思忖良久,对正在准备去开军事会议的基恩劝道。
基恩眉头一皱,不悦地反驳道:“你是要我临阵脱逃么!”
贝缌躲开了基恩的眼神,只回了一句:“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基恩在走出门外时,看着正在赌气的贝缌,只能轻叹一口气。
军事会议的气氛十分凝重,年轻的将军们正在小声的议论纷纷,而总司令却迟迟未到,大家都猜测是奥斯纳布的战况有了什么变化,但似乎不会是什么乐观的变化。
“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西海联军究竟何时才会援助我国?”
“前途无望啊!”
“撤退能退去呢?连东海都被帝国封锁了,失去了锁钥四方城,我们革命势力的领地便失去了屏障。”
“投降么?”
“帝国会接受投降么?”
这时,门被踢开来,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总司令面色铁青的走上台前,低沉地说道:“我们中计了。”
中计?基恩的脑袋忍不住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该不会!基恩听到总司令的下句话时,便确信议会军会战败了。
“涅斯自治领公国被瓦伦婷率领的波西米亚军攻陷,现在已经投降,退出革命!”司令愤愤地说。“没有想到波军的精锐兵力不在锁钥四方城的战场上,而是在涅斯的战场上,我们已经失去了粮食的后勤支援,想必这儿也马上就要沦陷了吧!”
陆陆续续从内河港传来的消息让士兵们恐慌了起来,最近,河面彻底被冻住了。士兵们陷入了缺粮缺衣,却弹药的窘境,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无法再出城迎敌,仅能消极防御。
所幸的是,不知为何驻扎于远处迟迟不撤退的帝国联军主力,近两周竟未发动进攻。可在将军们看来,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更加可怕。
城堡内的政策越发高压,司令部为防止士兵哗变,要求调任各支军队的将领干部去其他军队任职。而这一要求,受到了奥菲军最大的抵制。
“果然,给封建者卖命的军队终究改不了他们的本性!”
“就是,就是,士兵也是由一群野蛮的外族士兵构成,毫无革命的崇高理念!”
“对对对!必须要惩罚他们!”
北斯族士兵无法容忍贝缌被调走,在他们心中,奥菲军团身为一支军队前,先是身为一个氏族部落!
而基恩,看着自己部下的呼声,上级的压力,以及贝缌那茫然和愧疚的表情,他的内心动摇了,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近日他精神颓废,整日饮酒,不愿与贝缌见面。这种状态,让贝缌心痛极了。
“为了保全军团,就让我被调职吧,我完全有能力应付危险。”贝缌故作坚强,打算接受上级的军令。
“这明显是要监禁你作为人质,来牵制我们军团!”
“公主的命令是要你,要大家活着回去,以保全军团为第一目标啊!”
“那样的话,我更应该抛下这支全然无望的议会军,尽早撤离。”
“可是,一旦我军背上骂名,公主的政治名声也会受损的!”贝缌激动地说:“你明明为了公主,都可以付出生命!怎么可以在这儿又退却呢!”
基恩一怔,看着贝缌马上要哭出来的双眼,沉思良久。
他放下争论的口气,温柔地说:“不,比起效命于奥菲,比起取得胜利,我倒更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这才不是你的真心话。”贝缌和基恩轻轻拥抱在了一起,“我最了解你,了解你在于谁,在乎什么。”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珍惜身边之物,比起追求梦想之物,来得更加重要。”基恩说罢,两手将贝缌搂得更紧了。
回到房间里,他向她展现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一边不断地爱抚着她的身体,解开她的衣服,一边不断地用乞求般的询问着:“即使我在战斗中失败了,即使我变得难以回应部下的期望,你也会依旧在我身边,相信我吗?”
“那当然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我眼里,你没什么值得愧疚的。”贝缌有些抗拒基恩对她的求爱,眼神迷离。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吧!你明明一直都知道的吧!”
基恩暂时停下了对贝缌的爱抚,坦然地说道:“当然,我当然能够感觉到。”
“你明明爱着公主,我究竟能在你心里占有多大的份量呢?我害怕,一旦我向你表白,破坏了现在我们彼此的主仆关系,你便会弃我而去!所以才一直忍耐着!如果你喜欢我,想要拥有我,就不要一直让我如此担惊受怕啊!”
“我也是害怕着的啊,一旦向你示爱,我却又无法摆脱对公主的恋情,你一定会伤心,会厌恶我,而离开我的啊!我害怕你看到我这自私,不忠的一面啊!”
“没办法独占你的爱自然让我觉得伤心,可即使如此,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因此而消淡,倒不如说因为压抑而烧得更旺了,要是你不及时向我告白,我也许会因为嫉妒而发疯的!”
“我喜欢你,同时也喜欢着公主,你们两人就像是要把我的内心撕成两片,我该如何是好?”
贝缌用身体回答了基恩,她柔软的双手抚摸着基恩的**,马上,那儿便回应了贝缌的期待,顶在了贝缌的股间。她扶好**,对准了自己的**。
“从这一刻起,我和公主便是竞争对手了,我不会再掩饰自己的感情,而主动将你拱手让给她!”她一边慢慢坐了上去,一阵阵**让她全身痉挛,一边发出酥麻的呻吟声。“终究,基恩你作为一个男人,只能属于一个女人。属于我或公主。”
“之所以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一定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真心,自己的命运。”基恩用力翻身,将坐在自己身上的贝缌压倒在自己身子下,一阵湿吻之后,便用力**起来,两人像是在发泄多年压抑的情感一般,激烈地扭动着,抱在一起。
“我会一直等待你作出选择!基恩。”
“嗯,明早起床后,我们便策划军事哗变!”
从昨天夜里就一直不停地下着鹅毛大雪,城堡前方的视野极差,白茫茫一片。城墙上的议会军士兵们三五人一群,将身边任何可以找到的木材拿来点燃取暖,他们又冻又饿,甚至无力握住手中的枪。
基恩与贝缌两人趁着昨晚哨岗疏于防备,悄悄地赶赴了城堡外围城墙下的奥菲军团兵营,他们打算让北斯士兵们做好哗变的准备。
基恩坐在幕帐的正中央,各位北斯将领被叫醒来。他们都预感这是一件重大的事件。不一会儿,陆续赶来的将领们便来齐了。他们见基恩握住贝缌的手,似乎正在担忧什么,这样懦弱的样子,却毫无防备地展现在部下面前。
“将军,司令部是要彻底摧垮我们军团么?不但要调任族长,而且军内的很多战马都被司令部带走去充当军粮了!”一位将领慌慌地说。
“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将战马吃掉,那可是活生生的战友啊!”另一位将领脸上露出了愧疚之情,难过地说道。想必他的部队已经饿到不得不宰杀战马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未死在战场上,就死在自己人手上了!”贝缌的一句怨言,让大家的眼里燃起怒火。
“公主给我军的命令,是安然无恙的回归,而非一定要全力作战。”基恩顿了顿,命令道。“所以,我命令全军撤退!”
大家全都惊呆了,这是公然的哗变!幕帐中立刻炸开了锅,大家小声议论起来。
“所以,根据现在的状况,我军已无在这儿战斗的意义,锁钥四方城失守已经仅仅是时间问题了。当下,我们的敌人不是帝国军,而是国民议会军!让大家随意宰杀战马吧!吃饱喝足后,随时做好准备离开这里!”
“可是,仅凭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儿呢?司令部一直监视着我们,现在逃出去,一定会导致全军覆没的!”将领们似乎并不反对哗变,只是对时机有多担忧。
“时机,只有一次。”基恩说道。“再过不久,帝国联军就会对城堡发动总攻吧!届时,想必会有不少军团都会撤退,到那时,我们趁着混乱撤离这儿。”
“万一城堡真的被攻陷,我们一定会被帝国联军一网打尽的!”将领们提出疑问。
“不,帝国联军不会追击我们。”基恩摇摇头,“波西米亚与卡莱尔一定会为争夺该城而交战的!他们无暇追击我们,而大多数我方的士兵,在帝国的一句投降便给衣服与粮食的口号下,便会立即投降吧!”
将领们眼前似乎浮现出城堡被攻破,全军不战而降的惨状。
“所以,当务之急是在隐忍中准备好物资,然后伺机行动。”贝缌补充说道。“去偷也好,尽快行动!”
说罢,基恩与贝缌带好披风与帽子,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并不犹豫地睡在一张床上,等醒来时已近中午,他们算是真正向对方敞开心扉了吧。
卫兵说有个传令兵刚刚来过,通知基恩与贝缌去司令部办理贝缌的转职手续。
基恩很是恼火,而贝缌却是平静地说:“当务之急是稳住司令部对我们的信任!”
基恩却紧张地说:“可万一他们伤害你……”
贝缌故作镇静地说:“我还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安心,我绝不会背叛你的!说不定,我现可能都已经怀上你的孩了。”
基恩羞愧地说:“我真是没有啊。”
贝缌微笑着抱住基恩。“没有哪个人能强大到对抗世界,我们不得不挣扎。”
“是啊,太过于相信自己也可能会招致毁灭。”
“呵呵,真是不得了,我现在竟然希望是帝国联军早日进攻!这是叛国罪吧!”贝缌开玩笑道,基恩满脸的愁容也渐渐缓和下来。
“我们这几日就认真调查城堡内物资情况,顺便试试看能否联络到一齐哗变的军团。”基恩说,“想必你在司令部也会见到不少其他军团的‘人质’。”
“要是我无法与你们取得联系,告诉北斯士兵们,让他们用北斯标记来搜寻我。”贝缌神秘地说道。
“等待时机成熟,我一定会亲自带你逃离这里!”基恩相信着。
贝缌又紧紧地抱住了基恩。“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自己的任何命运,能对你告白,我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别这样说!多不吉利!”
中午时分,两人满脸愠色前往司令部,他们在办公室时毫不客气地抖掉身上的雪,甚至打湿了一位书记的文件。
贝缌签完文件后,便被几位司令部的士兵带走了。
到最后,贝缌也是笑着对基恩挥手告别。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与囤积实力了。
当天下午,城堡里就出了火灾,大家顿时乱作一团,大雪天倒是相应抑制了火势,基恩想这大概是北斯族士兵们做的,从而得到机会偷窃军粮军火吧?
结果,各军团发现火灾后军粮被盗,便开始相互猜疑,有些军团早已积怨已久,便大打出手,混斗在一块儿,乃至到了晚上,这场混乱仍未停息,各军团士兵们开始互相抢夺乃至开枪杀人!被焚烧的建筑物一座又一座。
贝缌看着城里四处冒着烟,枪声不断,忍不住叹息自己作为人质还有何意义,真是前途堪忧!
北斯士兵们害怕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即使有什么挑衅,也不敢反抗,他们囤积了一小批军粮,可支撑三四天行军,这只能是用来帮他们逃出锁钥城这片地狱,如何回到塞波尼亚,还需另做打算。
贝缌被软禁在一个办公室里,还有几位和她一样被充当人质的将军夫人,她们都一个个面色惨白,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晚上,她们刚刚吃完卫兵们送来的少的可怜的食物。突然,一位暴怒的将军破门而入,贝缌忆得那是司令部的某位将军。他骂骂咧咧地点出两个军团的名字,将该军团的人生暴力地带走。
那两位女人质哭号着挣扎,但还是被卫兵们架走了,贝缌心想他们一定会遭到惨无人道的**吧?
她和其他在场的女性们一样,低头沉默着。
明明将男女性士兵隔离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的发生,可执行这一政策的司令部自己,却对被保护起来的女性伸出了毒手!
这样人心尽失的司令部,臣服于它,真的能换来一时的平安么?想必现在已经没有哪只军团会为它效命了吧?即使奥菲军团哗变,又会有谁为了司令部而与奥菲军团交战呢?
贝缌心想,与其讨好司令部,而落得个被玩弄的下场,不如和在场的这些军团人质们结为战友,互相帮助,逃出生天,这样,这些将军夫人们在回去各军团后,也一定会劝告各位将军,莫去追击奥菲军团。
果然,不知满足的,司令部的禽兽们,觉得那两位还不够,又来随便找个理由要将她们带去**了。
那几位将军似乎是遂着自己的喜好挑选女人质,突然没有了以“惩罚”为幌子的掩饰,天生美貌的贝缌自然逃脱不了,一个体型发胖的将军捏住了她的胳膊,嘿嘿地淫笑着。
忍无可忍的贝缌拔出腰间藏着的匕首,一瞬间便割破了那将军的喉咙!
众人一时都怔住了,房间里顿时充满了血的味道,想必这些从军的女人质们也是血气方刚之人,有额也和贝缌一样备有武器,便趁着这些将军们发呆的时机,一举击杀了他们。
女人质们互相看着彼此,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她们心领神会,已经不能回头了。
女人质们是被关在城堡第三层的一条走廊尽头,只有一个出口,想必再过一会儿,卫兵们就要赶来捉住她们吧!
“我们已经失去了作为人质的必要,还是选择做个战士吧!”贝缌倡议道。众女士们皆点头赞同。
她们将家具推到走廊作了个拒马,又将从那几个将军身上搜到的兵器,分给她们之中擅长打斗的。又将一位奄奄一息的将军绑在门前,以示威胁。
贝缌想,若是各军团的人知晓了这里的情况就定会有所行动吧!
可是,要如何向全城的人传达这个讯息呢?
不一会儿,卫兵们包围了这里,碍于走廊中毫无掩体,他们难以立刻突破防线。
外面的雪开始有些变小了,大概到明早就会停吧。
贝缌趴在走廊上,精确地向任何敢于冲入走廊的士兵开枪,子弹已经不多了,她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
而基恩,也趁乱完成好了部署,他们将所剩无几的战马用作驮物资,然后全军趁乱步行冲出城堡,为此,他们拟定了好几套方案。
雪越来越小,明天可能是晴朗天气,基恩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贝缌族长要大家用北斯符号寻找她的位置,你没你有办法找到她么?”基恩现在最担忧的是,如何带着贝缌一起逃跑。
“我们仍旧要冲入城堡搜索,只是这样搜索可能要快些。”有些将领们忧心忡忡。“慌乱之中,根本难以找寻啊!”
基恩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听着帐外不断传来的枪声和逮捕声,他确信时机马上就要到来。
果然,第二日清晨,便看到城堡内燃起了黄色的狼烟,那大概是做间谍的通讯信号吧!
总攻,就要开始了。全城暂时放下混乱,赶去城防要点,进行备战,可各将军却发现司令部却一片混乱,下的命令自相矛盾,完全失去机能!因此各军团不得不亲自前往司令部询问情况。
结果,他们看到了城堡三楼尽头的窗户上,悬出的几具司令部将军的尸体,以及各军团女人质们的求救信号。
一面是总攻开始前的密集炮轰,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面临危机,看来有不少将军选择了去救后者,其中也包括基恩。
结果,司令部在各军士兵们不由分说的进攻下,被毫无交涉的攻破,司令部卫队也放弃了抵抗。
当贝缌盼来了援军时,顿惑自己的天命还未断绝,她和其他女战友们一并被保护着出了城堡,听着隆隆的炮声,她想自己不得不立马赶去,奥菲军团兵营,否则她会被扔下的。
结果,在大厅处便碰到了基恩,他只带了几个士兵刚刚冲进了司令部。
两人见到彼此,都大舒了一口气,紧紧拥抱在一起。
基恩小声对贝缌说道。“一切就绪,我们走吧!”
敌军的炮火攻击停歇后,整座城变得满目疮痍,浓烟滚滚,城内士兵全然失去了战斗力。
卡军与波军相互争夺着城堡,希望比对方先占领城堡,从而获得军事上的主动权。它们各自选了一个城堡的薄弱环节进行猛攻,而失去指挥的议会军相互间不相驰援,缺乏调度,马上,第一层城墙便被攻破了。
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而且好几支军团和奥菲军团一样选择了撤退,结果,全然没有军队来追击他们,因为预想之中的司令部过早的崩溃了——他们都逃跑了。
波军与卡军在相互竞争之下,爆发出了之前从未有的战斗力,在这压倒性的战斗力之下,当奥菲军团刚逃离城堡时,城堡已被彻底攻破!
帝国联军甚至来不及收容战俘,便立刻在城堡内爆发了激烈的内战,卡军与波军开始争夺锁钥城!
基恩和贝缌同骑一匹马,早已无力的贝缌只能尽力抱住基恩,期盼着逃出城堡,和奥菲主力汇合。
基恩回头看着已变成一片红色的火海的城堡,顿感无力,原来帝国联军从未把议会军当作真正的需要付出全力的敌人啊!
帝国真正的敌人,不是这些革命势力,而是那些割据一方的封建诸侯啊!
最后,守城的两万多人的大军,仅有数千人逃出。
各逃出的军团彼此不相信任,也断然拒绝了合作,各自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内河港已经投降帝国,故而无法进入港城,好多军团因为失去了粮食补给的最后机会,而纷纷解散。
而奥菲军团,还可以坚持行军三日,他们面临着的,是要横穿整个朱提亚公国,才能回到革命势力的省份!
满脸愁容的基恩感觉到自己身后睡得正香的贝缌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大概这样会更暖和些吧。
基恩觉得她能平安地待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是一个幸运了,之后的困难,再想办法解决呗!
倒是一个个将领们,陆陆续续地赶来向基恩祝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基恩的双手看。这让基恩感觉很是奇怪。
“我的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不,我们只是想你应该已经戴上戒指了吧?”
“戒指?”
“嗯,就是和贝缌族长手上的戒指成对的另一只啊,难道她还戴在脖子上么?我们想,你们俩看起来似乎已经是夫妻了啊!”
“是么?”基恩不置可否,忽略了这个话题,双眼遥望着西行的方向。
由于锁钥城的沦陷,胜利的天平急速倒向帝国一侧,投降了的涅斯自治领公国,与波西米亚王国,以及瑞驰河南岸的布列塔、奎尼亚、波图恩三公国结为联盟,而瑞驰河北岸的安茹公国,朱提亚公国,则与卡莱尔王国联盟。
同属帝国的两个联盟,在还未扑灭革命力量前,就已经显现出明显的对垒态度,他们都打着帝国联军的旗子,以帮助恢复尼洛微的王朝统治的幌子为名义,全速地向革命八郡进军。
在这种攻势下,首当其冲的远北郡被安茹公国进攻,而南河郡则被驻扎于涅斯的波军进攻,其余六郡失去了所有屏障后,也变得岌岌可危。
而在此时,唯一一个仍旧处于危机之外的地区,便是塞波尼亚领了。
摄政王蒂莫西由于在他治下产生的内战,一定会被帝国要求立即选出下任尼洛微国王接班人,而这个新国王,一定会成为卡国与波国瓜分尼国的局势下的傀儡国王。
所以,蒂莫西急切地想要建立自己的根据地,稳住自己的位子。因而,令世人惊愕万分的湖堡条约诞生了。
从奥斯纳布城匆匆赶来的德莫特,与摄政王蒂莫西在湖堡签订了条约,摄政王接受国民议会的投降,同时给予革命势力以特赦。
这一条约的签署,立即导致了革命军及帝国联军各自方面的鹰派的强烈反弹,因为他们因此丧失了继续作战的理由!所幸双方的军队中,鸽派都占了多数。
只可惜,已然拨营的军队,不可能空手而归,远北郡与南河郡仍旧处于战火中,各郡的革命势力豪强,也褪化为割据一方的军阀,以求自保,纷纷选择投靠卡方或波方两阵营之一。
蒂莫西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得以带军回归,光复王城,但同时,也使尼国彻底变成了军阀割据混战,沦为帝国两大势力争斗的舞台。
当奥菲军团首次与朱提亚公国相遇时,明明郡已经做好准备迎战的奥菲军,却发现对方并未出战,而是送上了关于湖堡条约的告示。
就连公国军也很为难,因为奥菲军并非隶属于国民议会,所以德莫特的签约应当无法代表奥菲军团受降。同时,奥菲军团所属的塞波尼亚公主领国表示它们将站在卡国阵营一方,虽然从这个角度上讲,朱提亚公国与塞波尼亚公主领国已经是盟国,可是朱提亚公国也明白,塞波尼亚领与特拉维夫分明是两个政治实体,而奥菲军团的上司,特拉维夫区的领主,奥菲利亚公主,现在身在海外,根本没有作出任何政治表示!
贝缌倒是比基恩更加当机立断,命令全军后退,此时最后最重要的就是显示出本军毫无敌意,并表示自己作为塞波尼亚的军队,并非敌人。
果然,敌人并未进攻,只是紧紧跟在奥菲军身后,甚至还提出了招降。
在贝缌的指挥下,奥菲军退进了被大雪覆盖的山中,因此,朱提亚军停止了跟随,而是守在了山口。
暂得安宁的北斯族士兵们又冷又饿,大家选了一块朝阳的,视野好的高地,生起了篝火,开始了建立营地,大家商量要在山里就地捕猎,所以可能要逗留数日,想必这段时间朱提亚军不会进攻他们这八百人的部队吧?
贝缌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情况,熟练地将锅子架在篝火上,就地将干净的雪一堆堆地铲入锅内,不一会儿就凑齐了一锅开水。
“这种生活几乎和小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啊!在冰山雪原里,整个部族一齐行军,安营扎寨后,男人去打猎,女人圣火做饭。”贝缌见基恩好奇地看着她,解释道。
“不知道我们能否回去,原来国民议会投降了啊!”
“那也没办法,为了保存自己,只好投降了。”贝缌思索道。“不知道公主从西海回来后,会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按照特拉维夫的宪政,想必大多数人都会投票赞成投降吧?”
“或者公主成为了西海的代理人,我们也因此成为军阀集团,参与到尼洛微的内战中。”基恩按着额头。“我真的不想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啊!”
“你或许应该感谢这种内战状态。”贝缌神秘地说。“因此,我看到了回归的路。”
“我们距离真夜租界甚至都有200公里远,即使赶到那儿,也不知西海联盟是否还有胆量保护我们。”基恩看着地图。“不过也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嗯,先把今天的晚饭解决再说。”贝缌脸红着说道。“在北斯族的生活中,每个族人采到的食物,一半归自家,一半归公共,所以,不想咱俩饿肚子,你也快去打猎吧!”
“诶,我么?”
“是……是啊!不然我们的锅子里煮什么?公共粮一定吃不饱!”贝缌清了清嗓子。“家里的男人打不到猎,女人也是会觉得丢脸的。”
“啊。那么……我这就去了。”基恩也不好意思地带着步枪匆匆离开了。
“千万别迷路啊!别太逞强,要是打不到什么也没关系……”
“放心吧,不是你派我去的么,相信我吧!”虽然从未打过猎的基恩毫无底气。
趁天黑之前,一定要带点儿什么赶回去啊!基恩如此想着,碰见了一支十几人的狩猎小队。
“哦!将军也要去狩猎么!”
“嗯,这是我头一次去打猎,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啊!”
“哈哈,那就跟我们一齐行动吧,您也好学些技能。”领队的族人说道。“我们打算去猎鹿,刚才有人说这儿有不少野鹿,我们打算从四面八方包围这座山,将鹿们赶在一起,然后猎杀。”
基恩很是好奇要怎么猎鹿,跟在他们身后,只见族人们都干脆地将枪收在背后,只是用马刀不断地敲打着盾牌,发出巨大的声音。
猛的一下,从草丛中跳出一只鹿来,敏捷地逃了出去。正当基恩要举枪射击时,却被其他人及时阻止。
“现在还不到时候!”
“哦……”基恩一头雾水,乖乖跟在身后,他们不断向山上推进,越向上,便碰到越多的族人们,不一会儿,十几只鹿便被赶到了山顶上。
这下大家一齐开枪,鹿便纷纷应声倒地,每个小的狩猎队便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对鹿的尸体进行抢夺。最后,什么也没做的基恩分到了一只鹿后腿。
大家一齐合力,高兴地将一只只鹿抬回营地。看来各支队伍都收获颇丰,这几日应该不会饿肚子了。
在营地空地上,大家开始进行肢解鹿肉,因为没有女性在场,很多鹿血被男人们大大咧咧地解体而浪费了。因此受到贝缌族长的批评。而基恩,也依承诺分到了一条鹿后腿,以及一些鹿排和内脏作为公共粮,他便安心地回去贝缌所在的帐篷了。
贝缌已经煮好了一些小麦粥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基恩,感觉自己喝到了人生之中最棒的一碗粥。
“按这个收获量,我们恐怕要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了。”贝缌就这样直接将仍旧带着血的生肉切成几大块后,便扔进了锅里。“别对煮肉的味道抱什么期待啊。”
“现在的我觉得什么都很好吃。”
贝缌凝视着基恩,在昏黄的火光映照下,呵呵笑着。
吃罢,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像做梦一样啊。”贝缌喃喃道。
“冷么?”基恩想她大概是冷得睡不着。
“不,这样就好。”说罢,又进一步地拥入基恩怀中。
第二日清晨,大家似乎都达成了共识,要在这儿安营扎寨,多逗留一段时日,所以大家开始建造哨岗、拒马,烤鹿肉干和烘干鹿皮了。
“要是这些鹿肉鹿皮能在今后行军途中的村子换来些粮食衣物就好了。”大家这样思索着。
今日也有山外的传令兵找到奥菲军团,下达投降劝告。可都被基恩委婉拒绝了,因为他要带着奥菲军平安回到特拉维芙。
不过朱提亚公国军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与奥菲军团交战的意思。
就这样,直到一周之后,大家体力都渐渐恢复之后,奥菲军团决定出山,他们的行动方针便是,沿着朱提亚公国内部各伯爵领的过境线行进,虽然都是些山区,但却可以有效地避开敌军的进攻,然后,暂时向真夜租界移动。
好不容易避人耳目回到了特拉维芙的奥菲一行人,对尼洛微局势大感吃惊!
“投降了?”奥菲惊讶道。“革命失败了?”
“现在整个王国中,仍旧未投降的人,就剩下您了!”因塔克劝言道。“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请您也早日投降,换取特赦吧!”
“涅斯也投降了,与涅斯联系中断?”夏露蒂开始担心起夏兰来。
“是的,就连远征的奥菲军,现在也下落不明。”因塔克惋惜地说。“锁钥城守军全军覆没,投降军队中并无我军……”
奥菲一听,心里害怕极了,她的士兵,真的可以在现在这片如同地狱般的大陆上活着归来么?
“并且,塞波尼亚公主领政府已经投诚到卡国的阵营中了,我们现在也和当地政府关系紧张啊!特拉维芙区与赛港城的贸易往来近日已经中断了。”
奥菲心中一阵挫败感,好不容易在西海求得资助,但在王国内,革命势力已经失败!
难道她也要投降吗?
奥菲开始有些迷茫,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战?如果只是为求得安宁的生活,直接将自己的位置扔掉,去西海生活就行了;如果是为了复仇,仇人已经死了;她也对王位没有太大的执着,甚至都对尼洛微王朝的血脉能否延续都产生了怀疑。
仔细回想,自己在当初决心参加革命时,也没有能在演讲中仔细表明自己的目的。
夜晚的特拉维芙,四处都是巡逻的北斯族女士兵们,再过八日,塞巴斯蒂安家族的势力,就要从南阪来到特拉维芙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加强了特区的防御能力。
西海势力的插手,俨然使特拉维芙成为如同三个租界一般的第四租界,使帝国难于入侵。
奥菲走在花园里,寒冷的空气让她变得清醒。
她本想趁早仔细规划今后的谋略方针,可却发现自己心中缺乏一个目标,因而完全不明白该如何计划!
要是让众人知道自己的领主脑袋里什么都没想的话,整座城都会陷入恐慌吧?奥菲一边这样想,一边故作镇定地与和她擦身而过的人们打招呼。
在革命失败的现在,所有心怀革命的志士们,都把希望寄托在特拉维芙——这唯一一处仍未投降的革命势力上吧?
如果我选择了投降,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我选择了革命,换来的可能便是一颗希望的火种。
奥菲如此想到。虽然自己目标不明,但起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可能是最上乘的目标吧?奥菲想到这里,不禁放声干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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